【若钟】死灰复燃 04
【原著延伸现代双替身梗，俗套狗血很雷快跑，非常规HE。】
“摩拉克斯，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和你并肩作战。”
山岳一般的龙王语气怀念。
“是啊……”抚摸过若陀身上如山石般粗糙不平的坚硬皮肤，摩拉克斯将额头抵在对方身上，感受着龙王声音传导出的低沉震动，对于摩拉克斯来说，这一刻却是心中久违的安宁。
他有太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熟悉的感觉，能放心交出背后，能没有顾虑，一往无前。
“我们走吧，老友。”
众生皆苦，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拥有后再失去。
从意识世界抽离，整个人犹如自深海向上浮起，外界沸沸扬扬的声音逐渐清晰，钟离清醒过来，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来源于肉体上的痛觉，交叠的伤口如野火燎烧，刺激着每一处神经，逼迫身躯挣扎、呻吟，但钟离仍闭着眼，一动不动，装作昏迷。
远处，两个人正在对话。
“大哥，今天没接到通讯暗号。”
“哼……没想到他坐在那个位置，也会被条子盯上……这里已经不安全了，我们撤。”
“那……他怎么办。”
“杀了。”首领身份的男人说话像是淬了毒般，阴狠冰冷：“一直不开口，带着也是个麻烦。”
脚步声渐渐接近，钟离按兵不动。一桶冷水浇在他的身上，这举动无疑抱有折磨之意，淌过裸露伤口的水加重痛楚，渗出缕缕血丝混入其中将水染红。钟离按照常人的反应睁开眼，对方冷笑一声，似乎恼怒于钟离这幅无动于衷的样子，举起枪抵在他的头上，枪口尚留有余温。
“没想到最后会由我来终结你，真是荣幸……”
杀人如麻的匪徒也会用着一副大仇得报的语气：“再见了，摩拉克斯。”
一声枪响，厂房同时被切断电源，四周陷入黑暗。
外面交战的声音顷刻爆发，钟离被锁在椅背后的双手终于得到解放，手铐断裂，应声落下，面前的匪徒还没有反应过来，钟离抬手卡住对方手中枪支的扳机，拽着手腕借力站起，一下肘击让对方陷入昏迷，他夺走匪徒手中的枪，蹭掉额头上喷溅出的遮挡视线的血液，转身闯入黑暗中的交火。
清晨的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，风吹动窗帘的边角，若陀醒来，钟离蜷缩在他怀里，搂着他的手臂，长发散开，眉头皱起，睫毛颤抖，仿佛正沉睡于某个不安的噩梦里。
若陀一点点抽出自己的手，放轻动作转过身看向窗外，天已经晴了，山顶的蓝没有阴霾，云也是最纯洁的白，安稳的氛围让他一阵恍惚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。
若陀没有打扰钟离，从桌面上撕了张便签，给这个从生活的某个方面来讲不太让人放心的人留了嘱托。
“私人飞机留给你了，卡在桌子上，你可以在这里多玩一会儿，我下班后再回去整理东西。”
在前台为套房续订一天后，若陀搭上最近的客机，又回归到日常生活。如梦似幻的旅行结束后，积压的工作让他逐渐平静下来，没有了之前闲下来时用在情情爱爱上的心思，他想他应该找到了对待钟离的正确态度，就像面对一位并不熟悉的普通朋友一样，礼貌但始终留有距离。
没人看着，午饭自然也理所当然地翘掉了，为了尽快赶回进度，若陀还在处理文件，昆钧的电话此时来得猝不及防。
“若陀，你要找的那个人，我有线索了！”
交流会场地
“这是我们第一次被邀请参加数字经济交流会。”昆钧有些感慨。自若陀把持大局后，有意加深了企业与璃月高层的合作，对于这些尖峰技术也看得很重要，因此，他才能收到会方的请柬。
“好了，你说的线索是指？”被昆钧一个电话叫过来的若陀对这些交给昆钧的工作没什么兴趣，促使企业走这个方向本就是他有意为之。
昆钧拿着他从礼仪小姐手里哄骗过来的名单向若陀展示：“因为在这上面看到了张氏企业，我就去查了下与会嘉宾的详细名单，大概是因为张总今天带着女儿，看在外孙女的面子上，李老将军的名字也填在家属栏里。”
李老将军。
他的确是若陀早就留意到的目标人选，作为当年“大清洗”的主要功臣之一，已经退役的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，但无奈军商有别，若陀一直难以和对方搭上关系，只好将目标转移到作为他亲家的张氏企业身上，幸好这位老先生对外孙女的宠溺给了他们可乘之机。
天色渐晚，若陀还没有看到那位老人的身影，他时不时就要看一眼手表，眼见着差几分钟就要到他和钟离约定的时间，心里不免得有些焦躁。
“交流会马上就要结束了。”
“晚上还有晚宴，看这个情况李老先生并不打算参与交流会，很可能晚宴那时候才到。”昆钧挠了挠头也有些气馁，毕竟是他把若陀叫过来的，他留意到若陀三番五次查看手表的举动：“说起来，你刚刚一直在看表，怎么？晚上有约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若陀下意识地回复道：“只是……”
“滴滴滴——”
指纹锁弹出警报，钟离动作顿住，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磨掉指纹的状态，他看向自己的掌心，指纹还在，愣了片刻才又反应过来。
“也是，我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。”按照那份契约，昨天他们就该断绝关系，能拖到现在，也许是因为若陀对这三年相处的恻隐之心吧。删除他的权限实属正常，但……
钟离回头，天色阴沉。
要下雨了。
一场秋雨一场寒，冷气流同样吹到了这里。阴云卷曲积压，好像在酝酿着一场轰鸣。
下午的交流会结束后，若陀和昆钧转移到展会后方的走廊里，两边空荡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剩下，下午茶时放在上面的甜点和水果已经被服务人员收拾干净。
这里是去晚宴场地的必经之路，来自璃月各地的的商政界人士聚集于此，四周不少是抱有自己目的互相寒暄着的人，若陀两个站在这里还不算突兀。
「抱歉，今晚有急事，搬家的事明天再说吧。」
若陀拿出手机翻看之前发送的消息，果不其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，钟离的手机大约是昨天出发时就没带，对方在这个方面上总显得和现在这个世界脱节，尽管若陀知道如果钟离想学，可以轻松掌握这些电子设备的操控手法，但钟离似乎始终对这种事物有些抵触。
也不难理解，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偏好。
若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，却有些心神不宁。他不喜欢别人介入他们的生活，手机又指望不上，结果现在居然连一个能联系上钟离的方法都没有。若陀只能猜想，如果敲门没人应，钟离应该不会傻等在那里，更何况他昨晚说了伤人的话。
也许再等一会儿，就一会儿，如果李老将军还没到，他就离开。若陀犹豫不决，他既不想对能找到那个人的宝贵机会轻易放手，又怕让钟离一个人等在那里。不知道缘由，但对于已经许下的约定，他并不想轻易违背。
就在若陀脑子里挤满了各种想法时，昆钧突然开口：“他来了！”
李老将军穿得朴素，面上看上去只是一位精神头儿十足的和蔼老人家，除非以他为目标盯着找人，否则很容易就任由他隐藏在人群中，看不出他曾经的身份之特殊。
十多年的等待，终于有一刻他即将触及那个身影的光芒，若陀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。
雨下大了。
钟离在屋檐下等了一会儿，依然没有见到若陀的身影。既然敲门没人应，若陀也没来，那应该是对方遇到了什么急事，钟离知道若陀不是那种喜欢轻易失约的人，自己没带通讯设备，对方或许早就试图联系自己，只是他没法看见。
钟离没有再等，独自踏入雨雾中。
他与这世间的一切联系，几乎都留在了这个房子里。
他明明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，但这个世界，早就没有他的安身之处。
元素力反哺了这片大地，神明的权能赐予了世界的一呼一吸，当社会体系重新构建，摩拉已经成为被人遗忘掉的印记，其他等价物替代了金银货币，纸币盛行，再到现在金钱成为一串数字，通过电子载体便捷传递。
他是一个早就该离去的神明。
这是世界对他的排斥。
但他曾向自己应许过一份契约、一个信念，促使他坚持良久，行走在每时每刻的“磨损”之下。与人交际，送人离别，在他选择成为人类时，也品尝出几分人生的苦涩。
看人成长，与人留情，再送人离去。
“钟离，我都老得快死啦，你却还是这般模样，我果然没猜错，你就是仙人吧。”
类似的话他还记得，和人类日常相处的每一时刻，他都记得清清楚楚，逝去的人往往祝愿他未来无忧，他也淡然接受对方离去，毕竟生命的年岁终有尽头。
只有在看到某些熟悉的事物时，记忆不安分地躁动起来，让离去的人又鲜活的浮现在眼前。
对于长生种来说，遗忘或许是一种恩赐，所以无论若陀恢复记忆与否，对钟离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，将旧日的记忆彻底忘记，说不定是好事呢？每当钟离看到这位熟悉旧友时，也是在为自己留下锚点，以至于不会在世界翻涌的恶意中沉没。
人类创造出太多的奇迹。借由电子设备，实现了以往仙术中的千里传音，人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密切，更容易形成牵绊，情感共系，对于钟离来说，这是他需要竭力避免的事情，以减缓哪怕一秒就会如影随形的“磨损”。
雷声。
雨水打湿钟离的衣服，被带着凉意的风轻松吹透，视线受阻，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皮肤，别墅区的位置离商业区有些距离，要找到酒店，他还再要走一段路。
有打着伞匆匆回家的路人经过时，惊奇地看着这位浑身湿透的男人，心想这人是情场失意还是生活受挫，但看清他的相貌，又不确定地想兴许是一位艺术家在享受雨天呢。
是雷声，还是咆哮……
落在身上的是雨水，但又或许是鲜血。
声音轰隆隆地在耳边震响，贯穿胸膛的痛苦，湿滑的血肉，连告别都来不及说出口，所有情感最终定格于穿过额头的灼热痛感。
钟离停下脚步，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，但相似的声音牵扯起相似的痛苦向他袭来，自己无处可退。
当回音即将要把他吞没时，一辆车停在他身边，车里传出女孩充满惊喜之意的清脆嗓音。
“钟离老师？”
和李老寒暄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情，若陀进入正题，表示自己有事相求，李老将军对若陀观感不错，抱着听听看也未尝不可的想法，两人挑了处无人的露台。
“李老先生，你还记得十六年前A市的儿童福利院恐袭事件吗？”
听到是涉及自己曾经职位的事情，李老将军收起那副笑呵呵的神情，终于从慈爱形象中透露出了点军人的铁面无私来：“……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件事的，但这件事确实是由我经手。”
“李老将军，我不是有意调查，只是我曾经也是那家福利院的一员。”若陀诚恳地看着他，想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并无恶意：“我就是当初那九位幸存者的其中之一。”
“你现在多大？”
“二十九。”
“十三岁啊……”李老将军陷入沉思，当年的幸存者名单没有公布，警局档案也因为牵扯太多被彻底封存，能知道幸存者人数的人除了当事人外，确实不多。
“若陀……若陀……怪不得我记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。”
“你还对我有印象就太好了。”若陀笑了笑：“我只是想拜托你，能给我一个向救命恩人当面表达感谢的机会。”
“当时参与的警员名单还在，如果核实了你的身份，我想我可以帮你。”李老将军上下打量了若陀一下，他对当时幸存者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孩子确实有点印象，总是板着脸，没什么笑容，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。那些人中只有他安安静静地做完笔录，一直在追问警员们是否找到了凶手。
可惜，当时那个情况，连警局内部都是千疮百孔，自然没有人理会这位倔强少年的问题，又因为遇难者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，在之后就很少有人关注后续，像这种涉及到那个组织的案子，花了十年才彻底告结于世。
“哎……当初那件事，确实轰动全国，我看你现在能出人头地，也是不容易。”
“真是太感谢您了。”若陀喜出望外，想要鞠躬但被李老将军拦下，他接着形容起那张永远不会被他遗忘的、印象深刻的面容：“当时解救我的人，似乎并不是普通的警员，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，金色眼睛，还戴着黑色的面具。”
“……他？”李老将军像是回想起某位不得了的人，竟然一时有些失态。
“你认识他？”若陀没想到还会有意外之喜。
李老将军的眼神中闪过很多情绪，最终定格在怀念里：“他的事情，一直都是机密，如果是他救的你，恕我不能透露。”
“我当然不会做给他带来危险的事情。”若陀闻言有些着急：“当时如果没有他，我已经死在了匪徒枪下，我现在所取得的一切成就，都要感谢他的舍身相救……如果他的身份是机密，那我可以只拜托你转述我的感恩。”
“不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李老将军叹了口气，语气中的遗憾，终于让他显露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疲态：“算了，虽然其他事情不能透露，但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代号，多一个人记住他，也不错。”
若陀不敢去想李老话里的深意，他僵在原地，心陡然落了下来。
“很遗憾，六年前，他就已经在任务里牺牲了。”
李老将军回想起那个人，永远带着神秘的黑色面具，身手矫捷，枪法准确，一个人可以轻松撂倒好几个训练有素的军人，强到已经不像人类，自己这个老骨头早就做好了送死的准备，但他原本真的以为那个人可以活到最后的。
他永远忘不了，那是“大清洗”最后的一次战役。
“组织”的根系深入到了璃月最高层，连根拔起的过程鲜血淋漓，最临近胜利曙光的时刻，也是最困难的一刻，战线被拉至无人的边境，他们迎接的是匪徒们心狠手辣的报复。
在他们不断铲除残党上线的过程中，剩下的那伙人终于露出了獠牙。军火，这个珍贵的资源被他们隐藏到了最后一刻。
他们擅长转移，狡兔三窟，和打入己方的钉子有着特殊的接头方式，军方万一动了最后那几位隐藏的上线，对方传输暗号的过程受到影响，他们就会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。
摩拉克斯曾经向他提过一嘴把自己当做诱饵的计划，李老将军当时就表达了强烈的反对，他不觉得以对方的手段检测不出发信器，即使是埋藏在身体里，这完全是无谓的牺牲。
但在某次追击这些握有军火资源的匪徒的作战中，传来摩拉克斯被俘虏了的消息。
李老将军在得知他被俘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，随后他便想起了摩拉克斯当初的那个计划，不知怎的，他总觉得摩拉克斯应该是主动如此，当初在自己面前随口一说是在提点他，以防止自己人乱了阵脚。
他不知道摩拉克斯和上级是如何沟通的，才让上级同意了这个计划，怎能让他看着摩拉克斯去送死，但发信器真的没有被检测出来，他们跟随信号指引，早早埋伏，两边同时行动，一举将上线和暴徒全部抓获，军火被收缴，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。
但摩拉克斯，也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。
摩拉克斯的很多信息是他这个位置都接触不到的，他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来，他就像他面具下的真容一样，是位从始至终的神秘人士，就连最后追封烈士时，他也没能看到摩拉克斯的真名。有时他也会恍惚，怀疑对方的存在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，但每当他看到现在的璃月，看到现在回归了幸福安宁的璃月，都会再次坚定摩拉克斯的存在。
李老将军看着脸色难看的若陀，心头一软。也许这是为数不多的，被摩拉克斯救过，还对他有印象的孩子吧。无论是出于常情还是私心，他都想让摩拉克斯的牺牲被更多人记住。
“他的代号叫，摩拉克斯。”
TBC
【正常狗血剧情：淋雨等在门外，凄凄惨惨戚戚。
钟离遇上狗血剧情：若陀必然是有事要忙，不等了，走了拜拜。
这章写写钟离之前都在做什么，推下主线剧情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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